重度茶瘾狂人日记:洪荒、丧尸算什么?真正的末日,是没有茶可喝!
(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纯属有病。)
母元2017年,一场大规模的不知名病毒肆虐全球。中国、印度、斯里兰卡、肯尼亚……的大面积茶园,陆续宣告死亡。
来自全世界151个国家的上千名专家、学者、科研人员组成的智库束手无策。
无数家茶企、茶馆纷纷宣布倒闭关张。茶农们纷纷转行改种粮食、蔬菜、水果。
而与此同时,黑市上的最普通等级的茶叶交易已经飙至1g茶叶兑1g黄金。
越来越多的人,因为无茶可喝,而生病、发狂、甚至犯罪。
***
电视里正在24小时滚动直播云南深山中年龄最大的茶王树的死亡全过程。
它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上万名世界各地前来祈福的茶友。他们泪流满面,不分昼夜地祈祷、跪拜、与茶王树自拍合影。
▲祈福的长队看不到尽头
放孔明灯祈福的茶友被逮捕了起来,因为他们有可能引起大面积烧山,加速茶树的死亡。
一名试图穿越警戒线接近茶王树的茶友被击毙,在他身上搜到的遗书中,他说能跟茶王树死在一起,他死而无憾。
换了个台。
"据悉,此名跳楼自杀者,为香港著名茶叶藏家XXX,一年前,他以白菜价清仓了一批普洱老茶给马来买家YYY,而如今,正是这批茶叶把YYY送上了亚洲首富的位置……"
再换个台。
"据BBQ报道,鹰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女王伊丽莎白,这次真的病危了,御医宣布,没有下午茶,女王这次恐难醒转。而此前她已经在位时间超过89年,熬走了24位米国总统,史称'超长待机'……"
疯了,全世界都疯了。我心烦意乱地关掉电视。
***
就在今天,我被炒了鱿鱼。
因为在这一个月没有喝过半口茶的日子,我每天都如行尸走肉。
▲有茶瘾和无茶瘾的区别
做错了5次报表,上班睡着2次被抓。而开会的时候,因为把顶头上司认成清洁工大妈,成为我被辞退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医生诊断,这是"茶瘾症",得治。
一想到这里,我又开始出现百爪挠心的感觉。
我走进卧室,移开床头柜,撬开木地板。拿出我藏在这里的5年陈西湖龙井。这是我半年前花一个月工资买的,那时候茶叶的价格还没有飙到今天如此荒唐的地步。
喝吗?我看着茶叶,大脑中天人交战。
我忍住了,我把茶放回原位,收拾了几件衣服,然后叫了辆哒哒快车。
车停了,一栋压抑的建筑出现在我面前--"大宝剑茶瘾康复中心"。
姓名?职业?茶龄?茶瘾症表现?是否自愿接受治疗?
我经历了严格的重重考核和测试,最终被确定为"茶瘾症5级"。
办完入院手续,并缴纳了费用,然后跟着指派给我的辅导员老王,我走进了茶瘾康复中心。
***
经过自由活动区,我看到一群人围坐在一起,每人用纸杯端着一杯白水,不时地发出争执之声。
--"这应该不是大树茶。喝完嘴里干干的,留不下什么东西来。"
--"不!这绝对是大树,而且是春茶。但应该是尾春,不属于特别好的深山密林,整体表现很平、很薄,融合度不是很好。"
--"水含香很好,杯底香也没得说。但是杀青工艺不到位,温度又很高,因此产生青和涩。"
--"好的,下面举手投票。"
…………
"他们在干什么?"我问。
"咳,他们都是茶语网的。据说原来的工作就是负责评茶。这不,犯病了,又在意念评茶。"老王摇摇头。
"他们好像有个gay gay的总,叫张阳?也在这儿?"
"当然不在,这些资本家,囤的茶够喝八辈子了!不过茶语网做不下去,据说去做酒语网了。"老王说。
***
西北角一阵骚乱。
几名白大褂拉开了一个正在用头撞墙的年轻人,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,年轻人慢慢安静了下来。
领头的白大褂问,这是怎么回事。
"他非缠着我,让我说说水金龟的味道。我一说,他自己又受不了,怪我咯?"一个络腮胡摊手。
领头白大褂挥了挥手,另外几个人把络腮胡押了下去。关一个月禁闭。
"奉劝大家,离这个人远一点,这是个极度危险分子。他原来是个茶叶销售,喝过的好茶太多,嘴巴又太会说,这个月已经挑拨了2名患者自杀身亡。"
众人哗然。
***
推开房门,两个形容枯槁的室友强撑着给我打了个招呼。
一个是因为没有浓茶提神而从此断了文思的诗人。
"醒不来,醒来我还是发呆。"他描述自己的病征。
另一个是因为茶瘾太盛而无颜再待在寺庙的僧人。
"阿弥陀佛,一念心生,即入三界。"他意下不戒茶瘾,誓不回寺庙。
"记住,任何紫砂、盖碗、茶具用品在这里是违禁品,它们会刺激患者长时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。"
"这里不吃牛肉,任何观音的铸像也是被禁止的,因为害怕引起部分乌龙茶爱好者的应激反应。"
……
老王跟我叮嘱这里的规章制度,我点点头,一一记下。
***
比起所有人,我都恢复得棒极了。
王者农药我打到了第50级。
我观摩过的日本爱情动作片汗牛充栋。
42.195公里的马拉松,我仅仅三个小时跑个来回。
我爱上了自拍、美颜相机和美食。我还考到了"WSET高级品酒师资格证"!
看,除了茶,人生值得热爱的东西还有许多。
我写的戒茶心路历程,被当成这个时代最励志的心灵鸡汤。
出院那天,我再次朗诵,所有人都为我鼓掌,为我热泪盈眶。
***
很多年过去了。
"茶瘾症"如同"天花"、"非典"一样,从被人谈之色变,到彻底征服,到被人遗忘。
茶叶消亡对人类产生的集体创伤,被日渐抚平。
直到母元2057年的某一天,我去接我的孙子放学。
"爷爷,茶叶是什么?今天历史课,老师讲了茶叶的故事,但茶叶到底长什么样子?跟树叶子一样吗?"孙子问我。我沉默良久。
那天晚上,我走进卧室,移开床头柜,撬开木地板。拿出我藏在这里的2012年西湖龙井。
焚香、洗杯、烧水、润茶……我掌心里捧着小小的品茗杯,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黄得发红的汤色,小心翼翼地一饮而尽……
"噗"地一声,我一口喷出。
"呸!假茶!"
撰文:小黄黄
图片来源于网络